端起枪,孙洪秀仍然精气神十足。今年“七一”前夕,抗战老兵孙洪秀在武警广西总队百色支队营区官兵们的祝福中,度过了自己的百岁生日。
“以前的枪能装5发子弹,现在能装30发。如果我们当时有这麼精良的装备,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战绩。”尽管已在广西生活70多年,孙洪秀依旧乡音未改。1925年,孙洪秀出生於江苏一个农民家庭,1943年参加新四军,与敌军作战。“脑袋别在裤腰带上”,孙洪秀常以此形容自己的抗战经歷。
20世纪40年代,孙洪秀的父亲离世后,家裡连吃饭都成了问题。為了糊口,孙洪秀在当地送信谋生。
1943年,正值新四军扩军,孙洪秀和几个送信的小伙伴一起报名参了军。营长问他参军原因,孙洪秀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日军杀了我们的人,汉奸也欺负我们,一定要拿枪反抗!”
“这个小鬼我要了。”当时部队正缺一名通信员,眼见孙洪秀精神头足,团长点名要了他,“我们已经有个‘老赵’,一老一小搭配着正好。”
“老赵”是另一名三十来岁的侦察兵的化名,在执行任务时扮演店铺掌柜,打配合的孙洪秀就扮演掌柜的伙计,负责拉着毛驴送货,以便搜集传递情报。
“别人拿大枪,我们拿小枪,我觉得小枪没力,起初还有点失望。”第一次发枪时,孙洪秀领的是一把轻量的驳壳枪。由於物资紧缺,部队并无多余弹药供新兵练习,每一发子弹都无比珍贵。孙洪秀很快学会了用枪,但為了掩饰身份,他常常要不带枪执行任务。
“带枪不一定有用,反而会更快暴露。不带枪出去,也要带情报回来。”孙洪秀记得,日本兵每次都反復盘问,猎犬会近身嗅。“对着日本兵要点头哈腰,虽然心裡很不甘,但為了完成任务,我们得忍,绝对不能暴露。”
“当兵第一条就是要有胆量。”时隔多年,孙洪秀依旧对班长说的话记忆犹新,“我刚当兵,就让我们去割死人的耳朵。”
一个夜晚,孙洪秀穿过狭窄的小道,如约去了埋尸岗。看着眼前黝黑的“尸体”,孙洪秀终於鼓起勇气举刀。“尸体”突然站起来,大喝一声:“小鬼!”原来“尸体”竟是班长為了给新兵练胆假扮的。
除了扮演伙计刺探情报,孙洪秀还要勘察敌人的地堡,為消灭敌人做好准备。孙洪秀谈起攻打地堡的经歷:“手榴弹一响,敌人纷纷往外逃,向我们投降!”拿下地堡后整理战场,由於缺弹少衣,部队往往会拿走敌人的新军装和枪支弹药。孙洪秀说:“钱和粮食不拿,都留给老百姓。还有门板,老百姓要拆回家做门。”
孙洪秀记忆中最艰难的一仗在江苏。当时,敌人佔据护城河环绕的城墙,我军士兵只能几人合力搬着沉重的木梯子尝试登上城墙。
“敌人一推梯子我们的人不死也伤。我们的人冲了几次都冲不上去,七八十人都牺牲了。由於弹药所剩无几,战士们不得不在弹药袋装满其他东西迷惑敌人。”孙洪秀说。
后来部队调来一门迫击炮,但炮弹有限,必须在三发炮弹内拿下城门。第一发,炮轰城门楼后,仍能听见敌人机枪响。第二发,城门楼轰然倒塌,再听不见机枪响声。
“有人举起旗帜高喊‘冲啊’,大家提起一口气一起向前冲。”那一仗打了将近5天。“你不打敌人,敌人就要打你!我们的子弟兵非常勇敢,我们打仗是為了人民。”孙洪秀坚定地说。
“抗战时期,我们每天就做三件事:吃饭、走路、打仗。”摸着膝盖,孙洪秀笑道,“在从军生涯中,我的腿立了大功,从江苏到东北再到广西,一路靠走。”1945年,孙洪秀随军一路北上,奔赴东北。
“如果没有群眾的支持,我们寸步难行。”刚到东北时,战士们缺衣少食,对新环境、路况也不熟悉,但当地群眾十分拥护这支人民军队。“冬天寒冷,战士们隻有单鞋不足以御寒。当地老百姓打碎乌拉草,给战士们放鞋裡防冻疮。”
“我们还没到家裡,群眾就已经把米准备好,把热水烧好了。”孙洪秀动情地说,“我们為了表达谢意,到群眾家裡就低头帮忙大扫除。”
“在东北见到年长一点的女性,不能像我们家那边那样喊‘奶奶’,要叫‘大娘’或者‘大姨’,人家会觉得亲切一点。”这是孙洪秀和战友们在实践中摸索出的和群眾打成一片的窍门。
“行军不许踩庄稼,不许拿群眾一针一线……”孙洪秀掰着手指头娓娓道来,“一旦有违纪,处罚是十分严厉的。”
战时形成的群眾观念此后一直影响着孙洪秀。后来,孙洪秀被安排南下到广西百色参与当地经济建设。从德保县公安局到田东县人民检察院、粮食局,再到乐业县粮食局,孙洪秀始终不忘為人民服务。“他到哪裡都可以和群眾打成一片,群眾看到他都很亲切,总是热情打招呼。”孙洪秀的女儿孙建学说。
如今的孙洪秀仍然保持着每日关注新闻的习惯,多年来还坚持深入军营等宣讲抗战故事、革命精神。孙洪秀说:“许多战友同事都不在了,现在国家一天比一天好,我想让更多人了解过去的故事,明白国家的强大来之不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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